这是一座沉静在大山深处的千年小镇，是从金沙江入川到成都、西昌的千年古蜀道必经之处，也是诸葛亮南征古道之一。
小镇只有一条街道,由红褐色石板铺筑,顺山势蜿蜒,不过500米长,宽阔处近3米,狭窄处只有1米多。小镇建筑最大的特色是吊脚楼,临河一面几乎全悬于半空,自成一道古色古香的风景,令许多前来考察的学者和摄影师们惊叹。小镇坐落在小凉山马边彝族自治县正东30公里处,名叫荞坝。
土生土长的刘华贵老先生是一位退休教师,他说,小镇原来叫“两半截街”,住着向、王两姓人家。小镇的一砖一瓦、老房老窗都“记录”着历史,能让人感受到古人的痕迹,让你触摸得到历史的余温。关于小镇的历史和小镇人的来历流传着两个版本。
“僰人道”及僰人后裔
史载,世代居住在大山深处的僰人骁勇善战,助周武王打得天下,于是被封为“僰侯”,获得封地,建“僰道县”,县址就是今宜宾县,又称侯国。当时僰人往来于宜宾和嘉定府之间,只有唯一的一条通道,时称“僰人道”,而荞坝正是其必经之地。《叙州府志》卷一《僰道县考》称:僰人道在南安东南四百里。南安即今嘉定府。当地民间传说,因张献忠进川,下令剿杀僰人,人四处逃散,改头换面,有的变成汉人,有的变成彝、苗等族人,族由此灭亡。当地有一种说法:小镇人就是僰人的后裔。
小镇人是不是僰人后裔,笔者多方打听,查了许多史料,都无法找到有力的证据。已近80岁的喻姓老大娘告诉说,在小镇下河一公里远有一条茨竹沟,沿半遮半露的深沟往上行十来里路,有一座高大的悬崖,名叫大红崖,上面曾经悬挂着许多僰人祖先的棺材。
一个天气晴朗的周末,笔者邀约几个朋友来到大红崖,崖下一只1米多长的左脚印深达0.5米,五根趾拇齐全,据传是僰人祖先留下的,几里外的凉桥村还有一只同样大小的右脚印。陡峭而又光滑的崖壁上并没有悬棺,但还看得到一些钉在上面的朽木桩,以及碗口大的黑洞。仅仅这些能证明当地人就是僰人的后裔吗?答案显然是否定的。
在当地老人带领下来到后山下一块很开阔的平坝,平坝中有一座残存的青石塔基,旁边是一堆线条很流畅的乱石板,固执地延续着一丝历史的气息。向导说,这曾经是一座高大的僰人塔。凑近细看,塔基上的字迹已模糊不清,有一些汉字,也有一些说不清文体的符号字。我想,这些也不能证明什么。
那么,这僰人道旁的小镇究竟还有什么秘密呢?小镇人家的来龙去脉到底是怎么样的呢?
三国古蜀道及诸葛亮部将后裔
蜀道难,难于上青天。相传,三国时,诸葛亮率部渡过泸水,一路披星戴月,顺金沙江而上,进入川南边境蜀道,经新市镇、中都镇到荞坝,安营扎寨。粮草官看到这里山清水秀,土地肥沃,便命兵士广种荞麦,以充粮饷。此地由此得名荞坝,并沿用至今。这种说法虽没有什么根据,但荞坝境内的十几处三国遗迹及其故事《马边县志》等多有记载:茶场村晒鼓坝,因孔明部队遭遇滂沱大雨后在此晾晒战鼓而得名;凉桥村石仗空,诸葛亮在此遇敌,十丈不克,因而得名;翻过石仗空,进入靛兰坝乡旭光村,有一处叫水观音的地方,相传这里有龙虎洞,是武侯藏兵之地。
刘华贵老先生说,后来孔明的部队沿水流湍急的黑水河(今荞坝河)行进到古树参天的石仗空,遇南人摆下石阵阻击,而石仗空又是一夫当关,万夫莫开的天然险地。诸葛亮想尽办法,攻打十次都未能取胜,后来在当地人帮助下,兵分两路,一路赶着上千只尾巴上拴着火信的羊子,从正面猛烈佯攻;另一路在向导带领下绕道百十里路,攻上石仗空后山,两面夹击,方获全胜。如今,石仗空险峰上还立着几座残败的石砌堡垒,据说是1000多年前南人留下来的。这个故事《三国演义》上有所描述,似乎证据确凿,故事是不是发生在这里,难以考证。
诸葛亮攻下石仗空后挥师北上,有向姓、王姓两员受伤百夫长带着伤员留在荞坝,农耕畜牧,开坎砌田,挖山栽杉,娶妻生活。刘老师说,小镇人是不是武侯部将后裔谁也说不清楚,只能算是野史趣闻了。
“两半截街”的故事
小街上原来只有向、王两姓人家,人口渐渐壮大,贫富差距也拉大,逐渐产生了矛盾,相互斗志,一条不足500米的小街便成了“上半截街”和“下半截街”。
下半截街居住向姓人家,日积月累,精打细算,家道日渐殷实富足,修筑了许多精致考究的深宅大院,以及福禄双喜木雕和至今还古风古貌依旧的吊脚楼。上半截街居住着王姓人家,不知什么原因,变得越来越穷,以至于团年饭都要等到下半夜才吃。吃的时候一家人还大呼小叫:吃肥肉喽!吃瘦肉喽!很是热闹。向姓人家好奇地从窗缝窥视,原来桌上摆着两碗萝卜,一碗白的,一碗红的。
置身荞坝,只见绿树村边合,青山郭外斜。古人留下的青石板长街及吊脚楼纵横山水之间,让笔者感受到先人们对幸福生活的向往。夜色中,现代的烛光映亮古老的窗框,倍感朴素幽静。据小街居民介绍,近年常有学者、专家来这里寻古,称此地“老房老瓦”是最具特色的乡土旅游资源。当地人大受鼓舞,正筹划着将荞坝建成一个人文旅游景点,传承历史,惠泽后人。
